【冀图悦读】1914年,世上有了“秋园”这个人

来源:河北广播电视台冀时客户端

责编:王悦

时间:2022-05-07 12:56:45


已入耄耋之年的女儿,把普普通通的母亲讲给世界听,这就是《秋园》。本期节目,石家庄市第四中学教师刘微带您走近作家杨本芬,追溯一位普通中国女性渺小而又柔韧的一生。


作者简介

《秋园》的作者杨本芬是一位年逾八旬的老奶奶,她在家中逼仄的厨房里、在繁忙的家务之余,一笔一笔写下了自己母亲——秋园的一生。在《秋园》的封面上,有这么一段话:1914年,世上有了“秋园”这个人。1918年,汉语有了“她”这个字。秋园来过,挣扎过,绝望过,幸福过。今天,她80岁的女儿,把普普通通的她,讲给世界听。

这本书写了作者一家人如何像水中的浮木般挣扎求生。读后你会发现,即使在那样艰难的时代,人还能保有尊严和善良、女性的坚韧、对命运的抗争和承受力,以至在她们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。苦难,使一个人磨去了棱角。面对苦难,她们显得那么淡定和从容,就好像坐在你对面,给你讲一个故事,向你娓娓道来。

秋园原名梁秋芳,是20世纪上半叶中国女性的典型缩影。少年丧父,中年丧偶,晚年丧子。她一生颠沛流离,却从未停下追逐的步伐。这些被放逐到社会底层的人们,在命运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无力,仿佛随时会被揉碎。然而,他们又比想象的更加柔韧,永远不会被彻底毁掉。


秋园和她的丈夫仁受赤诚善良,即使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,他们依然慷慨地帮助比自己更穷的人,在那个年代里面他们并没有堕落,而是守住了人之为人所应有的尊严和体面,下面我们来看几个书中的情节。


仁受在民国时期做过乡长,但是他廉洁奉公,不以权谋私,不欺压百姓。他还经常救济穷人,他不仅仅拿自己的钱救济穷人,甚至还动用了秋园的嫁妆。


有一年除夕,秋园家里进了一个贼,他们的大儿子子恒发现后,操起棍子就要打贼。仁受连声阻止,还满怀同情地对贼说:“人家大年三十都在家团圆,你还要出来偷,总是冇得办法。”一句话把那人说得眼泪汪汪,那人说妻子久病在床,为给妻子治病,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,家中已经没米下锅了,三个孩子都快饿死了。仁受听后,赶紧给他装了20多斤的米、腊肉和咸鱼,让他早点回家过年。那人对仁受连连叩头,说:“都说杨乡长是好人,果真没有错。要是碰上别人,非把我打个半死不可,我再也不做贼了。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。”后来,这个人没有食言。


而本书还有一处让人看得十分动容:


秋园心事很重,默默地走着。之骅(秋园的女儿,也就是本书的作者)走在前面,心里沉甸甸的,好似灌了铅,昨晚的勇气一扫而光。她在心里对自己说:“今天不是去走人家,不是去喝喜酒,是去讨饭。”似乎已经看到好多细伢子在追着她们,用瓦片打她们,边打边喊:“叫花子来了,打她们!快捡瓦片打她们!”
走了大概三四里路,秋园带着之骅拐上一条山路。有个叫朱杏梅的女学生住在那里,先去她家探一探。远远就看到朱杏梅家屋顶上炊烟袅袅,之骅想杏梅母亲大概正在灶屋里做饭。
刚走进坪里,一条大黑狗就蹿了出来,汪汪地叫着,样子好凶狠。之骅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去打狗。她打它退,她停它进。瞬间,之骅觉得自己真正是个小叫花子,因为叫花子都会拖根打狗棍。
听到狗叫声,杏梅母亲从灶屋里急急地走了出来。看到她们,她一边在围腰上使劲擦着手,一边小跑着来迎接,喊声“梁老师”,抓着秋园的手便往屋里走。
无论是仁受被划成旧官吏、没收东西,还是满娭毑喋喋不休地咒骂,秋园从没哭过。她总是对细伢子们说:“我们不哭,懒得哭,哭也冇用。”可是此时此刻,秋园泪如泉涌,连忙用手去抹。 


没有刻意的苦大仇深,书中每一页却都字字淌血;没有刻意的强调历史,书中每一处却都隐现着时代的悲鸣。“风起于青萍之末,浪成于微澜之间。”正是这些来自底层、来自普通人的历史叙事,将鲜活的民间记忆汇聚在一起,真正拼贴出了历史的全部面貌。


值得庆幸的是,人性的光芒从不会被物质的贫瘠所磨灭。即使日子如此艰难,秋园和丈夫仁受也依然竭尽全力为家人创造有尊严的生活:


家里穷得揭不开锅,也尽其所能送孩子上学;出门乞讨要饭,也要将孩子拾掇得干干净净;遭遇恶人欺凌,也不忘保持心底的善良……在故事的结尾,秋园八十八岁,依然会为外孙女没能看到山崖上怒放的杜鹃花而感到惋惜不已。


对道德的坚守和对生活的热爱从未在秋园的内心湮灭,在无数个看不见光亮的夜晚,她不仅默默呵护着这精神的火苗,还通过言行将其传递给自己的下一代,为其开辟一条崭新的人生道路。


《秋园》虽然没有华丽的辞藻,也无曲折的情节,但她能激荡你的心灵,激励你在铺满荆棘的人生道路上,砥砺前行。


这位在厨房里抽空写几笔最终完成这本书的老人,是真正的写作者,她不仅仅是女儿和母亲,她用写作,直面了自己的人生,直面了家国的历史,直面了命运的无解。她说:“人到晚年,我却像一趟踏上征途的列车,一种前所未有的动力推着我轰隆轰隆向前赶去。我知道自己写出的故事如同一滴水,最终将汇入人类历史的长河。”朋友们,希望你也看看这长河中的浪花一朵,读读这本不错的书——《秋园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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策划 | 河北省图书馆  潘伟

来源 | 冀图悦读栏目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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