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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小岚、李光羲 那些不曾忘却的记忆

发布时间:2022-04-11 16:21:46

著名男高音表演艺术家李光羲于今年3月13日辞世,享年93岁;3月22日凌晨,《人民日报》前社长和总编辑邓拓之女邓小岚在北京逝世,享年78岁。清明时节千秋念,河北卫视《中华好家风》特别节目“不曾忘却的记忆”,用记忆珍藏怀念——一首《祝酒歌》红遍大江南北,歌坛常青树李光羲,把一生奉献在他热爱的舞台上;一份恩情,一份嘱托,邓小岚扎根山区18年,用音乐为山里娃插上梦想的翅膀。他们是《中华好家风》的特约嘉宾、好朋友,与河北卫视有着不解之缘,感谢他们曾为我们带来温暖的故事和向上的精神。斯人已去,思念长存,让我们一起缅怀故人。

天籁童声背后的“筑梦人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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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7月19日,《中华好家风》庆祝建党百年特别节目“新闻百年”节目,邓小岚现场讲述父辈的新闻事业与自己的初心使命


她生于战火之中,长在老乡家中

在邓小岚的案头,一直珍藏着两枚印章:一枚是父亲的“马南邨人”,一枚是父母送给她的“马兰后人”。其中,“马南邨”正是“马兰村”的谐音。

位于河北保定阜平县城南庄镇西部深山区的马兰村,是《人民日报》前身之一《晋察冀日报》报社所在地,是第一部《毛泽东选集》诞生地,是邓小岚父亲——当代杰出的新闻工作者邓拓带领报社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。邓拓的妻子丁一岚是新中国第一位女播音员,两人因新闻结缘,1942年3月7日在平山县南滚龙沟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里结为革命伴侣。在这闭塞的山坳里,他们度过了一生中最浪漫和美好的青春时光。

“我就出生在当年《晋察冀日报》办报的路途中。”邓小岚回忆:“1943年秋,日军发动扫荡,妄图灭掉报社。马兰村及附近乡亲为掩护报社的同志,19人惨遭杀害。我的母亲怀孕八个月了,当时敌情严重,她怕拖累大家转移,让父亲不要管她,赶快带大家走。但是父亲不忍心丢下母亲,便安排报社的董医生陪母亲找一个安全的地方,安顿好后马上归队。”最后丁一岚藏在了一个半山腰的山洞里,幸运的是山洞中有滴着的泉水可以喝,在洞口放上石头,野兽也进不来。“母亲就一个人在山洞里靠着泉水和干粮住了将近两个月。一次突围后,董医生接回她,在一间荒废的破屋子里生下了我。”出生不久的邓小岚被寄养在干爹陈守元家中,整整三年。这些红色记忆,邓小岚不能忘记……1997年,邓小岚去探寻父辈足迹。虽然50多年过去了,当地老百姓仍能清晰地叫出她的乳名。邓小岚泪流满面,希望为他们做点什么。

18年扎根山区,为马兰的孩子们带来音乐与希望

作为“马兰后人”,邓小岚时刻不忘自己是马兰的孩子。她为报恩情,带着父母的初心,不遗余力地将马兰的精神传承守护下去。

2003年清明节,已退休的邓小岚和原《晋察冀日报》部分老同志回到马兰村,为葬在胭脂河边的革命烈士扫墓。那一天,马兰小学20多名小学生也参加了纪念仪式。活动结束后,邓小岚想跟孩子们一起唱支歌。然而,只有一两个会哼国歌,却都跑调……“我们马兰的小孩不会唱歌,马兰村怎么能没有歌声!”邓小岚深知音乐的力量:“没有音乐的童年是苍白的,我想让他们的童年变成彩色的。”

邓小岚决定通过音乐,帮马兰的孩子树立信心,快乐成长。2004年,61岁的邓小岚号召兄弟姐妹捐款4万元,把4间破烂的小学教室翻盖成7间校舍。她从亲朋同事那里募集乐器,成为村里第一位全才音乐老师,义务教孩子们唱歌,教弹钢琴、小提琴、手风琴、吉他……

2006年,邓小岚组建了第一支马兰合唱团,2013年又发起“马兰儿童音乐节”,从此,指甲缝带泥的小黑手弹奏着西洋乐器,世界名曲回荡在大山深处。北京2022年冬奥会,马兰的孩子们又站上了更大的舞台!

从北京到马兰,在2010年高速公路修通前,邓小岚早上8时出发,晚上8时许才到。为让孩子们能反复练习,她每年往返于北京与马兰20多趟,一趟约600公里。18年来,她来回奔波了20多万公里,相当于绕地球五周。18年来扎根马兰,她培养了200多名学生……

主持人曾在节目中问她:“这么多年,是什么原因让您一直坚持了下来?”

邓小岚哽咽着说:“那次反‘扫荡’刚刚结束,我母亲在半路上生下我。我觉得我就像先烈们生命的延续一样。是马兰村的乡亲们养育了我,我离不开这个地方……我带着父亲母亲的一片感恩之心,在这片土地上继承他们的革命理想。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把马兰的事情做得更好,才对得起先烈,对得起马兰的乡亲们!”

她做到了。她把音容笑貌永远留在了那片挚爱的土地,更把音乐的种子深深埋进了每个孩子心里。可惜,漫山遍野马兰花,回首不见育花人!

 

“歌坛常青树”的艺术人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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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1月21日,李光羲携爱人王紫薇做客《中华好家风》节目,讲述人生故事


从煤矿工人到“歌剧王子”

1929年,李光羲出生在天津一个普通的矿工家庭。他从小就对艺术就有着出奇的感悟。小时候别人老说他“傻”,就好比听曲儿吧,人家听个腔调,嘻嘻哈哈也就散了,他呢,听得陶醉,恨不得上台跟着一块儿唱;人家看电影,看完了也就忘了,看个热闹,他呢,跟着主人公嬉笑怒骂,好像演的就是他跟前的故事。就连做买卖的叫卖声,他都学得惟妙惟肖,有时他站在街上学收垃圾的吆喝,邻居大娘端着垃圾筐出来了,一看,没有收垃圾的呀,乐了:“一准是那倒霉孩子!”

上学以后,家里买了一台老式收音机,这下李光羲可着了迷,天天抱着收音机听贝多芬、听巴赫。在这样的熏陶之下,他的音乐细胞被彻底“激活”了,他疯狂地爱上了西洋音乐,为了练歌还参加了教会的唱诗班。

但就在李光羲憧憬着音乐梦想时,家里出了事,他的父亲突然去世了。原来靠父亲的工资生活的一家10口人一下子没了指望。当时只有17岁、还在读高二的李光羲连中学都没有读完,就接替了父亲的工作,成为了天津开滦矿务局的一名职工。眼看离梦想越来越远……

“好在当时开滦矿务局的收入很高,那时每月四五十块钱就能养一个普通家庭,我一个月能拿到160块钱,一年还给发36吨煤,多好!但我这心里老觉得没能唱歌是个挺遗憾的事儿,所以有空了我爱去剧场参加演出,哪怕不给钱我都愿意唱!”李光羲回忆。

1953年元旦,中央歌剧院在天津工人文化宫演了一场《白毛女》,李光羲去看了。这是他第一次现场看歌剧,当时觉得特别震撼,不知道歌还能这样唱。这之后李光羲动了心思,随之报考了中央歌剧院,顺利被录取。

那个时代,国家重视工业,工人的收入和地位都很高,可李光羲却毫不犹豫地转行了。到了歌剧院第一个月的工资他只发了59块钱,刚赶上在矿务局工资的零头儿。有很长一段时间,他连饭都不舍得吃,就为了挤出钱来供家里吃穿用、供弟弟妹妹上学。虽说物质上贫乏,精神上却富足了,他心里挺满足,因为干的是自己愿意干的事儿。

“截胡”来的《祝酒歌》唱火了

回忆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登台表演,李光羲觉得还挺滑稽的。因为是半路出家,他没有参加过任何培训,就有点儿之前自己去唱剧场的底子。他进入中央歌剧院不久的中秋节,歌剧院要在天桥剧场举办一场大型音乐会,请了很多包括郭兰英在内的知名歌唱家,其中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,就是李光羲。“结果这十几个人里有3个是观众反响最强烈的,其中一个就是我,观众当时都不让我下台,闹着再来一段……”李光羲迅速脱颖而出。

1956年,周恩来总理亲自指示要排演新中国的第一部外国歌剧《茶花女》,李光羲因饰演男主角阿尔弗莱德一举成名,还赢得了“歌剧王子”的美誉。后来他又主演了《货郎与小姐》《叶甫根尼·奥涅金》等作品,只要是他演出,都是座无虚席。而且从1955年到1974年这19个年里头,周总理还经常点名让他出席国宴。可以说,他当年是中央歌剧院名副其实的“台柱子”。

说起最火的,还是他的《祝酒歌》。这首歌当年火到什么程度呢?从国宴到街头、从晚会到广播、从工厂到学校……总能听到这首歌,后来《祝酒歌》被录成唱片,短短5天就卖了100多万张!

每次说到与《祝酒歌》结缘,李光羲都感慨地说:“这首歌我等于是‘截胡’了人家的!”1976年,韩伟和施光南写成了这首歌。当时施光南本想找自己的朋友来唱,他这个朋友正好是李光羲在中央歌剧院的同事。“结果挺巧合的,正好让我碰到了。我拿着歌谱跟着唱了几句,发现歌词、曲调很有感染力,很陶醉也特别有感觉。我也没多想,就写信给施光南,说我挺想唱这首歌的,还拜托他根据我的音域重新调整了一版。”李光羲说。那个时候人们的思想很简单,觉得遇到一首好歌就像遇到了一个知己,是一件很有缘分的事情。

可后来《祝酒歌》却因为有“号召大家喝酒”的嫌疑而没有通过审核,差点儿没能跟大家见面。一年多以后,有一次歌剧院接到任务,要在一场重要的迎宾国宴上唱一首欢快的歌曲,李光羲私下找到乐队,承担着“出了事儿我负责”的思想,准备让这首歌“重见天日”。结果那天他在人民大会堂唱完以后,从外宾到国家领导人,没有一个人不热烈鼓掌的。李光羲万万没想到,自己非但没有“捅娄子”,还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。

观众们第一次听到《祝酒歌》应该是在1979年央视除夕晚会上。那时候还没有春节联欢晚会,除夕晚会就相当于春晚,这对文艺工作者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荣耀。从此,李光羲演唱的《祝酒歌》被誉为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“第一流行金曲”。除了《祝酒歌》,李他演唱的《太阳出来喜洋洋》《北京颂歌》《牧马之歌》《延安颂》等,几乎都成为了时代金曲。

他常说:“我有何德何能,这么多人支持我,那我就更得把歌唱好!”

甘守清贫,乐在其中

舞台上看着光鲜亮丽,实则是很多年刻骨的贫穷,他背后付出了什么样的艰辛,真的没人知道。

在那个年代,文艺从业者收入是很少的。《祝酒歌》唱片虽然卖出了100多万元钱,但李光羲的劳务费只有15元。“粉丝”想要唱片的来信纷至沓来,李光羲也没有现成的唱片,便学着自己刻录,空盘的成本加上邮寄的钱,自掏腰包一共搭进去多少钱,他自己都数不清了。

除了养活自己的小家,他还每月往天津的家里寄钱,每天都吃不饱,饿了就硬扛着。那时三十岁正当年,饿得半夜睡不着觉,摸黑起来灌水喝,经常大脑供血不足一头就栽那儿了。记得有一回去慰问演出,接待单位表示“饭管够”,他特“没出息”地吃了11个馒头……他说:“但作为演员,站上舞台就得对观众负责,只要没饿昏过去,该唱还是要继续唱!”那时候的艺术家身上都有一种特质——纯粹地追求音乐,纯粹地回馈观众的喜爱。

《祝酒歌》火了,李光羲迎来了事业的高峰,但就在这个时候,他的声带却出了问题。走红之后,很多演出找上门来,李光羲觉得这么多观众喜欢他,是莫大的荣幸。“多的时候一天唱五六场,那时候也不懂得让嗓子休息休息。有一天唱着唱着歌,突然间就不出声音了,可把我急坏了。去医院一检查,说我得了严重的‘喉肌弱症’,可能以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”当时可把李光羲吓坏了,没忍住眼泪流下来了。对一位歌唱家来说,不能发声就意味着以后再也不能唱歌了。

那段时间他的情绪很不好,经常呆呆地坐一天,晚上又老做噩梦,一醒吓得一身汗,然后睁着眼睛等天亮。也因为这个病,他错过了很多歌。开始别人还劝劝他,可别人说什么都没用,只有自己坦然地接受才行。

后来,有位大夫推荐了一种“丹田气训练”的康复方法,李光羲在爱人的陪伴下每天训练,慢慢地,有时候能正常出声了,后来越来越好转。就这样经过了6年的时间,他才算彻底恢复过来了。他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热爱的舞台上。

壮美歌声永留人间

从艺超过60年,李光羲不忘初心,时刻心系舞台;和老伴牵手超过60年,恩爱如初,相濡以沫。

在他悠扬动人的歌声中,承载着一代人的音乐记忆。尽管到了八九十岁高龄,他仍然在不断尝试,不断创新。“歌剧王子”在舞台上大唱通俗歌曲,把美声唱法和流行歌曲“奇妙”地融合到一块儿,花样“玩”美声,让音乐“活”了起来……

李光義一辈子深爱着歌唱事业,他精神富足,不断创新求索,把一首首深情动人的歌曲留给了人间。 据河北卫视《中华好家风》栏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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