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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乡,我的村 | 乡愁那头是故乡

发布时间:2022-09-23 08:32:5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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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山,一水,一辈子的牵恋,老家无论远近,始终在每个人的心里。

我的老家在河北唐山迁安市杨各庄镇武家庄村。印象里,老家就是山脚下的小山村,土坯屋、石头墙,淳朴的乡亲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。一提起老家,炊烟袅袅、鸡犬相闻的自然气息便充斥在记忆的每一个角落。

记得上大学时,老师让我们自我介绍。那时的我清高自傲,自以为在外地同学眼中,迁安就是贫瘠的山旮旯,便索性自称是“大山的孩子”。工作后游览了一些名山,才知道老家的那座山几乎不能称其为“山”。燕山确实连绵起伏,作为它的余脉,到我的家乡这里已是“小土包”了,文雅一点只能称为“小丘”,线条柔美,无惊无险。因位于村子的北面,乡亲们叫它“北山”。

童年时,我经常和哥哥姐姐去北山放羊、摘酸枣,山路崎岖,荆棘丛生,还遍地散落着“放炮打石头”留下的大小石砾。可小孩子从不知道什么叫荒凉,那些烂漫的野花、酸甜的野果、可爱的昆虫、神秘的山洞,就是北山给我们最好的馈赠。也正因如此,北山在我的心中,是高大、丰富、包容的。尽管大人不许我们私自上山玩耍,但我们还是经常跑上山去玩,且乐此不疲。

“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”,依山傍水的世外桃源历来是古代圣贤向往的境地,寻常人更是如此。有了山,人就有了依靠,有了水,日子才有滋味。老家虽不起眼,却有山有水。

村头有条小河汇入沙河。河道并不宽,但是出村入村必经之路,乡亲们便建了一座简易的小石桥。那些石头想来是北山上的,桥身是方正的块石,桥面是长长的条石,中间还有缝隙,经年的风雨让它看上去青幽幽的,摸上去极光滑。小河里常年有水,河水清澈透亮,可见鱼虾穿梭,我们常常脱掉鞋子,光着脚去河水清浅的地方捞鱼,放到瓶子里养起来,也有人会求大人弯了鱼钩,煞有介事地钓鱼,但从未见有人钓到过。河底是软软的沙子和黑色的淤泥,挖一捧,就可以痛快地摔泥巴、比响声,还有人会用泥做出手枪、小动物之类的模型,想来那种快乐比现在孩子们玩的电子产品更天然。

小河也有令人懊恼的地方。比如,若光着脚上岸会踩到岸上的蒺藜,刺得人脚底流血;有时太贪玩,鞋掉进水里被河水冲走,回家少不了一顿打;更让人恼火的是雨季,北山上的水汇入小河,河旁小路变得泥泞不堪,孩子们再不能肆意奔跑,逢雨水多时,山洪倾泻而下,小河像个叛逆的孩子,不再温顺安宁,它夹杂着山上的泥沙石块恣意横流,冲坏河道,漫过石桥,连出村赶集都成了问题。这时,我们只能听大人的话乖乖待在家,要想去玩水,得等过了雨季,但一过立秋水就凉了,于是又盼着老天爷不要下雨。

后来,我随父母工作移居迁安县城。条件所限,每一次回老家我们都要走两个小时的乡间土路,父母骑自行车带我坐“大梁”或“后衣架”,姿势单一,颠簸难耐,屁股被硌得生疼,所以不常回去,但老家的一山一水、一草一木给了童年的我莫大快乐。

这些年,随着迁安经济的快速发展,老家通了公交、修了柏油路,我们也“鸟枪换炮”买了私家车。每逢节假日,拖男携女全家动员,浩浩荡荡开车回去,全程路况良好,半个小时就到了。老家不似记忆中那般遥远了,而变得越发亲切。

一进村,小石桥已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结实坚固、造型美观的拱桥,水泥桥面比之宽了许多,加了护栏,走上去平坦踏实。桥下流水潺潺,小河更像成熟的女子,温婉多情,低眉顺眼。河道被拓宽,河床被加固,河水更加清澈,鱼虾水草依然清晰可见,当真是一幅“小桥流水人家”的美好图景。放眼瞧去,河边小树林已变成果园,春天桃李芳菲,金秋瓜果飘香。当年的土路也成了柏油路,坐在车内摇下车窗观望,一排排新民居错落有致,村路旁花木成畦。远望北山,松柏“盖帽”、果树“缠腰”,这是乡亲们响应号召,调整农业产业布局的结果。

跟迎面走来的大爷亲切地打招呼,一声:“都回来咧?”让回老家成了惬意的享受。是啊!老家是浓浓的憨厚的乡音,是年迈的奶奶固守的三间老屋,是一顿热气腾腾的团圆饭。它温馨热烈、充满亲情,是连系我们的血脉、生我们的根系、给我们强烈归属感和认同感的地方,不管蹉跎岁月中作何改变。

长大后,我在外求学数年不曾想家,甚至一度羡慕大都市的繁华,更不知乡愁为何物。近些年,目睹了叔伯们对老家的牵挂,我才真正明白。

我大伯今年64岁,儿子毕业后留在南京,事业有成。大伯大妈退休后去南京照看小孙女,成了南京的“常驻市民”。不过每年清明节,大伯必须雷打不动地跋涉1000多公里回老家祭祖。他还会在老家陪奶奶住上一两天,临了回南京时,一准儿会念叨“不该让孩子留外地”“哪里也没迁安好”之类的话。这些话我们已听惯了,我们知道大伯是开明人,孩子有出息,能飞多远就飞多远。

我四叔在外地工作,离家数十载且到了退休年龄,能常回老家看看已是不易。可今年我给四叔打电话时,无意中提到我们在建设“北方水城、美丽迁安”、老家被列为“美丽乡村建设重点村”、我们的老屋在美丽乡村建设中显得有些突兀,四叔便坐不住了。他拿出多年的积蓄让三叔主持翻建老屋,还在门口栽树种花,并请人嫁接了核桃树。旁人不理解,认为一辈子在外,晚年翻盖老屋没啥用。但四叔却说,这么多年没在家乡工作,不能为家乡建设出力,但必须尽心。

我的叔伯们年岁已高,离乡背井,听不到家乡话,喝不到家乡水,却牵挂着家乡的建设,惦念着亲人的安康,我终于理解了什么是乡愁。

一山,一水,一辈子的牵恋,老家无论远近,始终在每个人的心里。

肖国杰

(作者为河北省唐山市迁安市杨各庄镇武家庄村人,现为迁安市滨河街道办事处干部)

家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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